巴菲特是投资界最伟大的“工匠”

狩吼馨福

   在A股市场，有许多成功“复制”巴菲特的投资人，也有许多画虎类犬的失败者。都学巴菲特，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套用当年林元帅的一句话：我们在取得成功的时候，是因为坚持了巴菲特思想；在失败的时候，恰恰是违背了巴菲特思想。那么巴菲特思想的精髓是什么？我认为不是什么商业分析，而是格雷厄姆创立的安全边际。

    A股市场上许多专业的投资人，其商业分析的能力在万人之上，但取得业绩却在万人之下，为什么？ 你看那些分析白酒股、医药股的文章，旁征博引，洋洋洒洒，其洞察力、前瞻力、大视野让我们叹为观止，但为什么仍然会失败呢？因为他对自己的企业分析太自信了，忘记了自己的分析一定要接受市场先生检验这一关（比如估值，比如趋势）。这种把企业价值和市场定价割裂开来的思维状态是很多“价值”投资者的通病。

    例如，有人以道琼斯指数一百年来震荡向上的走势图为例，认为只要买入好股票，不必理睬股市波动，持有终生就可以比肩巴菲特。但是你仔细观察一下道琼斯百年走势图就可以发现：1900——1930年，30年零涨幅；1929——1954年，25年零涨幅；1965——1985年，20年零涨幅。在这三个时段投资的美国人，上哪里去实现财务自由啊？当然，你可以说，我从1933年持有到1963年，或者从1983年持有到2013年，收益率可以超越巴菲特。但那是运气——赶上了美国腾飞的时代，而不是能力，这一点连巴菲特自己也不会否认吧？

    理论上的推导不能用来刻板地指导实际操作。这好比历史一样，人类历史是不断进步的，20世纪肯定比黑暗的中世纪前进了一大步，但20世纪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人们，无疑是经历了人生最黑暗、血腥、恐怖的阶段。格雷厄姆先生如果不是跟随父母移民到美国，而是到了某个欧洲小国，这位犹太人的后裔恐怕早就命丧希特勒的铁蹄之下了——华尔街也就少了一位伟大的投资大师。做投资也是这样，不能想当然的认为股市是震荡向上的，手握优秀的股票或基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任何一次大回调都可以使我们遭受灭顶之灾。还记得巴菲特在上世纪60年代末清盘了自己的私募基金吗？因为他嗅到了风险，意识到了“屠杀”即将来临。

    例如我们可以看到从1950年朝鲜战争到1970年越南战争的20年间，道指是一路上扬的，用“望远镜”单纯看指数走势，好像我们无须为任何战争而担忧，但是这个时期的投资者，仍然为其中的波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格雷厄姆在《聪明的投资者》中就专门辟出一个章节回顾了一个世纪的美国股市的历史。记述了60年代一些小型企业——所谓的热门股出现的崩盘——跌幅高达90%，其中广受追捧的成长股IBM 6个月之内从607元跌倒了300元。这个时候你还像堂吉诃德那样拿着长矛和股市作对，明摆着就是找死。

    去年挣个百分之二、三百，今年又赔掉百分之五、六十，这样的基金经理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还如何为客户带来丰厚的利润？卡拉曼为什么在25年的时间里取得20%的年复合收益率，并不是依靠某一年取得百分之几百的收益，而是能有效的躲避几年就出现的一次的大熊市，在25年的时间里有24年不亏钱。而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时刻做好“河水漫过堤岸”的心理准备。

    严格的说，巴菲特并无自己的原创理论和“知识产权”，他的思想一部分来自格雷厄姆（安全边际、市场先生），一部分来自费雪（商业模式、护城河）。但奇妙的是他能将两个人的思想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成就了自己伟大的投资生涯，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不愧是投资界最伟大的“工匠”——在最坚实的地基上建立了最宏伟的琼楼宇阁。有人把巴菲特塑成了一尊“神”，并试图揣摩他在经历二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等重大事件时的心理变化，并号召我们也要像这位“神”一样经历住历史的考验。其实我们是凡人，向“神”学习的是他的理念和思路，而不是他终生不买咱就必须与股票“结婚”。佛可以以身饲虎，因为他有法身。咱可以学习佛勇猛精进的修行精神，但决不能把肉身奉献给老虎啊。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随着白酒股的衰落，市场人士已经认识到，巴菲特消费垄断理念并非A股市场的灵丹妙药，因为国情不同，发展阶段不同。例如几位热心于传播巴菲特消费垄断理论的投资人最近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李剑先生在《投资做“企业派”，还是做“市场派”》一文中对股票的企业价值和市场价值做了重新定位 ；梁军儒先生也发表了《花无百日红》的文章，对伟大企业和长期持有的关系做了深入的分析；但斌先生更干脆，直接将目光投向了海外。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在做着消费垄断的春秋大梦。看着网上有些人看好或推荐某某医药股，我一查估值，好家伙，都60多倍的市盈率，10多倍的市净率了，兄弟，你是真看好呢，还是想抢人钱啊？

    如今我已清空了所有的医药股。说心里话，当我卖掉天士力、鱼跃医疗和科华生物这几只股票时，心里真挺难过的。因为这几只股票“跟随”我已有五年了，并且带来了数倍的利润，卖掉它们真是“情非得已”。但没有办法，炒股不是谈恋爱，更不是结婚。借用朱新礼先生的话，股票是“当儿子养，当猪卖”。四、五十倍以上的市盈率、十几倍以上的市净率，我实在没有勇气和定力面对这么高的估值了。

    再猛的男人也得歇口气，金枪不倒那是蒙人的，不然这命根儿还不得给废了？当然也不能排除医药大牛们过了“平台期”以后继续高歌猛进，就让我们耐心等待吧。等不到也没关系，反正低估的板块和股票遍地都是。